哥伦比亚总统决心摒弃该国的石油财富

Colombian president Gustavo Petro casts his vote during Colombia's regional elections in Bogota, on Oct. 29, 2023.

(SeaPRwire) –   我在2023年12月3日与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的采访地点安排了所有正式程序,就像两国元首之间的双边会晤。工作人员安排他在杜拜一家豪华海滨酒店的露天阳台上坐着,以便避开阳光,并在附近的桌子上放置了哥伦比亚国旗。后面有戴耳机的人在监视。

但一走进来,佩特罗就抛弃了这种正式的态度。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牛仔裤和凉鞋——没有领带,也没有西装。他对外交官通常在这样的场合上提供的官方说辞也没有任何耐心。他说,气候变化是一种“生死攸关”的问题,各国应该走出自己的狭隘利益和陈旧的市场导向政策。“总统们来这里做一些他们自己通常不写的预制演讲,通常介绍所谓的‘正确’政策,”他说。“但那种‘正确’政策是错误的。”

在佩特罗看来,正确的政策就是摆脱化石燃料。他不仅将哥伦比亚定位为全球能源转型的重要倡导者,也将哥伦比亚作为一个化石燃料生产国如何实现碳中和的试点案例。他说:“我提出的不是跳入未知领域,正如一些否定论者所说。相反,这是一种前进方向的改变。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种方向前途可能比我们将要离开的道路更加强大和繁荣。”

在化石燃料利益集团,无论是企业层面还是国家层面,仍在抵制清洁能源转型的同时,佩特罗可能提供一个有力的驳斥,展示一个经济体如何转型并繁荣发展。现在,他只需要付诸行动。


对佩特罗来说,气候变化不是新鲜事,他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并在去年总统竞选中将其作为重要纲领之一。在担任总统一年半以来,他已经阻止了新的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并开始将经济基础转向“生物财富”,而不是化石燃料财富。

他在国际上就这个问题的倡导,正值一个重要时刻。化石燃料一直是全球气候议程的核心,而现在在杜拜进行到最后阶段的联合国气候大会上,与会的最大化石燃料生产国之一的讨论也涉及到了这些国家经济对该行业收入的依赖。

哥伦比亚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反面教材。尽管它是全球第五大煤炭出口国和一个石油天然气生产国,但其未开采储量也很大,但哥伦比亚谈判代表一直在推动更具进取性的关于化石燃料的表述,使其成为这场充满争议的谈判中的主导性发言国之一。佩特罗本人在此期间也支持了“非化石燃料增殖条约”的呼吁,这一提案至今主要由民间社会组织推动,将为国家实现从化石燃料脱钩提供具体路径线。他是首位大国元首和首位来自化石燃料生产国的元首公开支持这一提案。他说:“在过去的大约40年里,我们一直依靠出口那些煤和石油谋生。但我一直想告诉哥伦比亚社会,现在告诉全世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经济也应该实现脱碳转型。”

如果不仔细倾听,这一切似乎有些激进。佩特罗曾是左翼游击队成员,后来成为左翼经济学家,去年当选总统时曾让市场感到惊慌。在我们的对话中,他在思想根源上仍然坚持马克思主义,并对现有气候变化问题的经济学解决方案提出了批评。他说,像碳税这样的市场机制方案“有点像宗教人士期待奇迹”。他还说,从碳密集型商品中获得的财富主要集中在富人手中,这成为气候政策的政治障碍。“如果最富有的1%的财富总额下降,人类生命就可以被拯救。这通过市场机制无法实现,”他说。

但他的提案并不完全脱离常规智慧。事实上,他找到了一种将市场秩序与他的社会主义根源相结合的方式。他提出使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多边金融机构,通过保护自然来减轻低中收入国家的债务,从而缓解气候变化。他说:“资本主义的核心节点是金融体系,在某种程度上它用于规划。我们必须利用它来走出危机。”这类债务与自然互换的应用得到了全球广泛认同,但如何设计结构细节还需要讨论。

至于在国内他计划采取什么气候行动,佩特罗的气候计划听起来有点像全球各地正在推行的其他支出计划,包括拜登的计划。在COP28上,他宣布32亿美元的项目以推进绿色交通、清洁能源和气候适应等方面。

在许多方面,佩特罗是一个独特的人物。尽管他提出了民粹主义纲風,但他的语言更像一个哲学家经济学家,而不是一个煽动分子。他与那些不分享他理念的其他政策制定者和领导人保持良好关系。他的气候倡导也与拉美其他许多左翼同行不同,后者采取了一种老式的以社会服务为重的观点。

佩特罗试图向前看。他担心气候变化可能引发的“野蛮行为”和随之而来的移民潮。他也担心右翼反弹可能带来的政治动荡。他说:“这里有一条理性的道路。问题在于如何利用今天主导政治影响的各种人类理性情景,快速地转向另一种生产方式。”

尽管佩特罗是一个异数,但他对气候问题的看法可能预示着未来的趋势。在COP28上,我们已经看到这个变化正在发生。在近30年来,谈判人员一直忽视气候协议中的化石燃料问题,现在全球共识正在形成阶段性淘汰它们。佩特罗只是这个转变的一部分,但随着气候变化造成的破坏日益严重,这必将培养出一代新的思考方式不同的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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