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普斯审判仍在继续

(SeaPRwire) –   1924年12月,田纳西州议员约翰·华盛顿·巴特勒(John Washington Butler)坐在壁炉前写下了一篇197字的法案,这改变了历史。这项法案在99年前的这个春天由该州州长签署成为法律,称为巴特勒法案(Butler Act)。该法案禁止州资助的学校和大学“教授任何与圣经不同版本的人类起源理论,而应教授人类是从更低级动物进化而来”。其他州也制定了反进化论法律,但正是巴特勒法案引起了新成立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的关注,它提供支持任何教师愿意在法庭上测试这项法律的辩护。

于是,1925年夏天在田纳西州戴顿市发生了轰动一时的丑闻性质的景象,即著名的斯科普斯审判。24岁的约翰·T·斯科普斯是一名数学和科学教师兼足球教练,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曾在春季代课期间教授过进化论。但应当城镇推广者的请求来进行审判,以吸引注意力和商业活动,斯科普斯同意说他曾教授过这个主题。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认为巴特勒法案是一项不良法律;另一个原因是他决定在学期结束几天后还留在戴顿,因为他希望带着刚认识的一位年轻女性去参加一个盒饭聚会。

随后的审判很快就以达尔文与圣经;科学与宗教;现代主义与传统主义;受教育者与不受教育者;无神论者与信徒之间的竞争的形式而闻名于世。每一方——如果在2024年的美国会感觉很熟悉——都被正义感和热情的蔑视对方的态度所激发。

现在很难过分强调当时法庭上代表着对立立场的两位人物—— iconoclastic律师克拉伦斯·达罗和民粹英雄威廉·詹宁斯·布莱恩的名望有多大。但两人在法庭上的对抗已经成为传奇,即使在正式开始前。一则标题写道:“他们会把达罗当成附带菜”。布莱恩自己也将这场竞争炒作为“生死决斗”。审判结束后,由于1960年的一部戏剧电影《风云人物》,它获得了更多神话色彩。

那部戏剧极度夸大了审判中的英雄和恶棍以及该镇的形象。但在现实生活中,敌意依然是热乎乎地供应的。主街上挂着“你将在哪里度过永恒?”和“准备迎接你的创造者”等挑衅性标语。《阿什维尔时报》上的一首诗警告说,进化论者“很快就会希望自己可能/在寂静的土壤下”。很好。从另一方面看,W·O·麦吉汉在《纽约先驱报》上以戏谑的口吻写道,戴顿警察忙于应对“无神论犯罪潮”:“反思想小组由警察局成立”。最出名的尖酸刻薄来自《巴尔的摩太阳报》的H·L·门克,他称戴顿居民为“智障”“乡巴佬”“愚民”,并描述布莱恩(审判结束五天后去世)为“一个粗俗的普通人,一个纯粹的混蛋…无知,偏执,自私,张扬和不诚实”。这是在他的讣告中。

你可能会认为,在经过99年后,我们可能已经走出了这场辩论。但事实上,从斯科普斯被判有罪以来的近一个世纪,关于人类起源的进化论辩论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其他州也制定了类似的法律,直到1967年巴特勒法案才被废除。尽管美国最高法院多次推翻要求在所有公立课堂强制悬挂十诫海报的企图(最近一次是在得克萨斯州),但实际上,教会和国家之间的分离一直是不完全的。尽管“创造论”中含有“主义”一词,“圣经科学”中含有“科学”二字,但创世纪依然是创世纪,基要主义者仍然拒绝任何非超自然的解释人类起源。在一些州,警告标签被贴在教科书上(“这本教科书包含有关进化论的内容。进化论是关于生物起源的一个理论,而不是一个事实。这些内容应以开放的态度加以研究和审慎考虑。”)根据今年的一项调查,我们50个州中有17个州在科学课上同时教授创造论和进化论,实际上将信仰和事实等同起来。一项最近的《美国今日》民意调查发现,美国公众中有较多数人认为上帝创造人类而没有进化的参与。简而言之:这场关于人类起源的辩论中没有一方“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如果你喜欢观看人们尝试,如果你喜欢看到人们互相打断,不相信地摇头,口吃(同时被追随的孩子们不时试图说服),那么你可以看看肯·汉姆(Ken Ham)带比尔·奈给肯塔基州“方舟景点”(Ark Encounter,一个创造论主题公园)参观,这个景点曾由我们现任众议院议长法律代表。随着他们走过一个恐龙在挪亚方舟上的场景,这两个人显而易见的敌意使1925年戴顿的场面似乎很温和。肯·汉姆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一定知道,进化论学者并不声称,如常说的那样,人“来自猴子”——只是我们与一个共同祖先有着联系。然而,当他向一个礼堂里的孩子们展示一张化妆成猿的照片问“你奶奶看起来像吗?”时,观察他能让孩子们笑起来。当汉姆问奈,“你告诉这个小女孩她只是一种动物吗?”听到奈说“‘只’这个词我不同意。”观察他的头似乎像软木塞一样弹了出来。

一个世纪来,不仅是这场辩论,甚至是仇恨宗教和科学的情绪一直存续。更重要的是,这场辩论激发的所谓“确认偏差”倾向和抵制与我们想要相信的东西相矛盾的想法和信息的倾向也一直存在。

在斯科普斯审判结束时,法庭历史上最戏剧性的一幕之一中,达罗巧妙地让布莱恩自己上 witness台作为圣经专家。达罗以假装惊讶的口吻问布莱恩,是否从未试图了解更古老和其他文明。布莱恩回答说:“不,先生,我对基督教信仰很满意,所以没有花时间找反对它的论据。”

“你是否担心你可能会找到一些?”达罗回应。

在研究我新的小说(设置在1925年戴顿)过程中,我看到确认偏差倾向几乎不限于信徒。在审问布莱恩时,达罗一个接一个地钻进圣经故事中似乎荒谬之处。约拿是否真的生活在鲸鱼腹中?布莱恩是否知道如果约书亚真的让太阳停住会发生什么?记者——尤其是北方记者——为每个似乎成功的“得分”而欢欣鼓舞。他们的报道——以及后来在《风云人物》中的虚构描述——使布莱恩的答案和布莱恩本人似乎可笑。但对许多观众来说,以及任何人愿意试图理解不同观点的人来说,布莱恩的答复有着美妙的逻辑:“一个奇迹对我来说和另一个奇迹一样容易相信。”

也许比记者们以讽刺的方式详细描述那些交流更值得注意的是,门克在描述戴顿居民时写道:“他们如果知道一点值得知道的东西,那也只是很少一点,他们也没有任何自然的欲望去增加自己的知识。”